Herr Bie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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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中

 

 

   向安东尼奥告别后，费里西安诺轻轻推开了路德维希的房门。

 

   诺曼正坐在床尾，看着那把支在墙角的猎枪发呆，看到费里西安诺进来后，他从床边站了起来，看向费里西安诺。

 

  “爷爷，已经很晚了，你先去睡觉吧，这里我来守。”费里西安诺拿过那把枪，把它递给诺曼。

 

   “啊，好。关于这件事以后再向我解释，现在路德维希的伤势是第一位的。”诺曼拿起那把枪，向门口走去，轻轻地带上了门。

 

 

    “呼……老伙计，你不仅救过我的命，在今天还救了我孙子和我的学生的命……”

    诺曼握着那把枪站在长廊上，他抚摸着那把猎枪的木质枪托，轻柔地就像抚摸着情人的脸庞；他的手指轻轻划过铜质的枪筒，指尖传来的冰凉仿佛一片遥远的月光；他摸索着，直到触到了那一行刻在上面的字母；

 

 “Dietmar·von·Schmied……（1）”

    他轻轻地念出那行字母，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她们灿烂而圣洁，仿佛就像五十年前他看到的那样。

   “你应该已经到达那里了吧……或许你正在看着我呢……”

     诺曼苦笑着摇了摇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Ve……怎么还是这么烫啊……”

     费里西安诺第三次把毛巾从路德维希的额头上拿了下来，虽然不像来时的那么严重，但是路德维希的烧依然没有退下去。

    “路德不会被烧傻吧……”

       想到这里，费里西安诺赶紧摇了摇脑袋，把这些可怕的念头都甩掉，他把又在冰水里浸过的毛巾搭在路德维希的额头上，顺手抹去了他鬓间的汗珠。

     昏迷中的路德维希似乎十分痛苦，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四肢不时的抽动，仿佛还在和梦中的野兽搏斗。

     费里西安诺想不到有什么方法能使路德维希平静下来，不进一步损伤伤口。突然，费里西安诺想到了小时候爷爷为自己和哥哥唱的摇篮曲，于是他轻轻地哼唱了起来：

“Guten Abend, gut Nacht,
Mit Rosen bedacht,
Mit Näglein besteckt,
Schlupf unter die Deck':
Morgen früh, wenn Gott will,
Wirst du wieder geweckt.

Guten Abend, gut Nacht,
Von Englein bewacht,
Die zeigen im Traum
Dir Christkindleins Baum:
[ Schlaf nun selig und süß,
Schau im Traum's Paradies.

Mit Rosen bedacht, 
Mit Näglein besteckt, 
Schlupf unter die Deck': 
Morgen früh, wenn Gott will, 
Wirst du wieder geweckt. 
 
Guten Abend, gut Nacht, 
Von Englein bewacht, 
Die zeigen im Traum
Dir Christkindleins Baum: 
[ Schlaf nun selig und süß, 

Schau im Traum's Paradies.（2）” 

     不知是因为歌曲，还是因为药起效了，路德维希渐渐地平静了下来，看起来像是沉沉地睡去了。费里西安诺把头抵在路德维希的额头上，也感到温度下降了不少。

“呼……真是太好了……”费里西安诺坐回了床前的凳子上，继续照看着路德维希。

 

     时间已经临近黎明，天边泛起了幽微的蓝，月光与星光透过玻璃洒进房内，把窗外栎树与枞树的剪影投在地板上，床上，路德维希沉睡着的脸上。它们缓慢移动着，像某个巨大时钟的指针，切割着光明与黑暗。

     费里西安诺坐在那里，用手支着头，看着路德维希。窗外的草丛里不时传来蟋蟀的叫声，还有早起的布谷鸟的吟唱，他想要把心中的疑惑好好理一理。——但是他实在是太困了，于是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在夏虫的伴奏声中沉沉地睡去了。 

注释：

（1）关于日耳曼的名字：

 因为本文副cp之一是白骨组，但是本家没有给出日耳曼奶奶的名字，所以我给他私设了一个德国名字，叫Dietmar·von·Schmied迪特玛·冯·施密特。

其实关于这个名字花了很多心思，比如Dietmar（迪特玛）来自古日耳曼语，它的意思是“在民中有威望的人”还有von（冯）一般出现在名字中，加在德国或奥地利姓氏前，而且多半只有贵族才有。

关于他们二人的故事会在本文完结之后以番外的形式完整地放出，所以正文中会比较隐晦地提及。

（1*）关于德国人的名和姓这是我在找名字时看到的，觉得挺有意思的，还解释有路德维希名字的意思，所以也科普一下。

    1、德语名字翻译成中文都是用音译，所以不懂德语的中国人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德国前总理科尔（Kohl）有这样一个不体面的名字——“卷心菜”；超级赛车手舒马赫（Schuhmacher）的名字原来是鞋匠的意思；德国黑森州州长的名字翻译成科赫（Koch），其实本意是“厨师”；爱因斯坦（Einstein）是“一块石头”；巴赫（Bach）是“小溪”；茨威格（Zweig）是“树枝”　　当然这些词作为名字时它们的本来意义就应该自动隐去。德国人见到一个“磨坊主”（Mueller）先生，或者是“园丁”（Gaertner）夫人、“面包师”（Baecker）小姐，不会真地以为他们是什么磨坊主、园丁和面包师。

这一类的名字还有很多，像裁缝（Schneider）、屠户（Metzger）、铁匠（Schmied）、瓦匠（Mauerer）、木匠（Zimmermann）、农夫（Bauer）、渔夫（Fischer）、牧羊人（Schaefer）>>许多古老的农牧业和手工业行当都成了姓氏。　

　形容词也能成为姓氏，似乎不合语法，不过语言是千百年来约定俗成的东西，所以不能事事全讲语法。也许很少有公司愿意雇用一个姓“贵”（Teuer）的采购员，不是工作能力的问题，而是因为听到这个名字不舒服。倘若一个姓“恶劣”（Schlimm）的老师班上有一个姓“聪明”（Klug）的学生，而这可怜的学生偏偏智力平平成绩很差，那么班上肯定有笑话可讲了。 　　在德语里，白（Wei?）也是姓氏，此外还有褐色（Braun）、黑色（Schwarz）、红色（Rot）、绿色（Gruen）等等。 　　人们在德国还经常会看到“狼”（Wolf）先生、“狮子”（Loewe）女士、“鸟”（Vogel）小姐、“猪蹄”（Schweinefu?）太太满街跑——德国真是一个奇妙的国度。 　　有些有消极意义的字眼也可以成为姓氏。德国人似乎不在乎自己来自“杀手”（Killer）之家；姓“火灾”（Brand）的德国人不见得以纵火为乐；最尴尬的是那些姓“刽子手”（Schlachter）的大夫——德国诊所门口都挂着一块写明医生行当和名字的大牌子，就算是名字不好听也得挂上去，所以“刽子手”大夫们只好任凭路过的行人看着牌子发笑。

     2、von一般出现在名字中，加在德国或奥地利姓氏前，而且多半只有贵族才有。如果你见到一个名字中有von（往往译为冯或封），那么这个人或其祖先一定是有封地的贵族。　　一些人的名字中间带有“von”（冯）这个介词，在德语中意思是“……的”，“属于……”的意思。　　古代德语民族只有名没有姓，由于同名的人很多，为区别就把“von”附在名字后面，再加上出生地名，即“某地的某某”，以区别于另一同名字的人。　

　但在十七世纪以后，“von”往往是表示贵族名字的一部分，即“某贵族家庭的某某”，这是其贵族出身的特殊标志。表示其祖先有国王授予的爵位，类似中国古代的公、侯、伯、子、男等，并非姓名的组成部分，只表明其具有贵族身份。但现在已失去贵族的含义。

3、Ludwig路德维希是德国古名之一，Ludwig 这个词可以拆成两部分，lud 等同于古高地德语中的hlut ，意思是“响亮，著名”， wig 是“争斗”的意思。  

（2）关于摇篮曲

     这首曲子是德国古典主义作曲家约翰内斯·勃拉姆斯所作，至于为什么诺曼会用德语教费里，会在之后有所交代，这里暂且按下不提。

      相传1868年，勃拉姆斯为祝贺法柏夫人次子的出生，作了这首平易可亲、感情真挚的摇篮曲送给她。法柏夫人是维也纳著名的歌唱家，1859年勃拉姆斯在汉堡时，曾听过她演唱的一首鲍曼的圆舞曲，当时勃拉姆斯深深地被她优美的歌声所感动，后来就利用那首圆舞曲的曲调，加以切分音的变化，作为这首《摇篮曲》的伴奏，强弱拍节奏的起伏，仿佛是摇篮摆动，母亲在轻拍着宝宝入睡。这也是一首民歌风格的歌曲，曲调温柔美丽，表现了母亲对孩子的亲切祝愿。译文大家一定都很熟悉了：

安睡吧，小宝贝

丁香红玫瑰，轻轻爬上床， 
陪你入梦乡； 
愿上帝保护你，一直睡到天明， 
愿上帝保护你，一直睡到天明。 
 
安睡吧，小宝贝 
天使在保护你，在你梦中出现， 
美丽的圣诞树； 
你静静地安睡吧，愿你梦到天堂， 
你静静地安睡吧，愿你梦到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