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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山】Scar on his skin 他身上的伤疤

CP:Cliff/Sam

Warming:流血表现,发生在游戏第四章前的一段小插曲,4.9k字一发完

 

Summary:伤疤不总是战士的勋章。

 

 

“你肚皮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亡人有天突然问他,“你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吗?”

 

“没有你们好奇。”

 

山姆把喝空的罐装饮料向墙边垃圾桶扔过去,咣当,正中靶心,他又打开新的一罐,仰脖就灌。妈的,接了这胖子的订单大老远跑到山区送货,路上一口水都没喝上,也没闭眼,想睡觉还要听他唧唧歪歪。

 

他哼哼两声,把脸扭过去,“反正你们从我这不打招呼拿走分析的东西多了去了,说不定早就趁我睡觉的时候搞了全身扫描,要知道肯定比我先……”他打了个哈欠,又揉揉肩膀,“我生来就有这道疤,也没人告诉我为什么,大概是医生刨我的时候下刀太重了?”

 

“哈哈……”科学家干笑两声,“你还会开玩笑,真少见。”

 

“我还会打人呢,你要不要试试?”

 

山姆实在是困死了,今天这个破导航把他领到两个米尔人营地,本着抢光摸净的原则他只能干翻了两群人,现在胳膊都在痛,但是如果能让面前的人闭上嘴,他不介意再多揍一个。

 

“不了不了,我就是……随口问问,别往心里去。”亡人感到自己身周笼罩了一层杀气,立马打个哈哈准备开溜,“你好好休息,起床后别忘了去终端机上看看有没有新订单——”

 

啪嚓一声,投影消失了,难得的寂静降临在套间里。

 

山姆磨了磨牙,在床上躺下。反正被这群人压榨也不是一天两天,这么想着,他却忍不住把手偷偷探进衣服下摆,轻轻摩挲腹部的皮肤;两条凹凸不平的纹路交叉,像两条扭曲的小蛇烙在那里,提醒他这里曾经是一条多么触目惊心的伤口。可是在他可以回溯的童年印象里却没有关于这道伤口的任何记忆。

 

那时发生了什么?他曾经疑惑过,也尝试从养母那里找到一些线索;“在你很小的时候生过一场严重的病,这是手术留下的疤痕。”布丽吉特这么告诉还是个小男孩的他,可山姆就是觉得她没有说实话,小孩子在某些时刻总有令人惊异的直觉。

 

但为什么又没再探究下去呢?

 

他也不太清楚,或许是有更多的东西需要他去找到答案,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山姆也明白并不是所有的谜题都有谜底,或许这是一个他一辈子也不会知道的秘密。

 

那就让它呆在这里吧,现在他终于可以闭上眼睛,到达遥远的梦国了。

 

 

 

一声惊雷在他耳边炸响,山姆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荒原上,头顶的天空塞满了沉重的铅云,湿漉漉沉甸甸,似乎轻轻一拧就会挤出水来,一道倒悬的彩虹在其间若隐若现。

 

他从地上爬起来,晃晃脑袋,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又回到了野外,他记得这里,不久前送货才经过,那时也是遇上了一场暴雨,差点被BT拖进焦油池。于是他捡起散落的货物,顺着一块突出的大石头躲在背后,用手死死捂住口鼻,准备和上次一样等这场雨过去。

 

又是几声沉重的轰鸣,起初是一两滴,短短几秒后瓢泼的大雨从天上浇下来,落在草地上就迅速浸出一大片灰白的痕迹,岩石上也遍布小小的坑洞。

 

“真见鬼……”

 

他把兜帽带好,再把束口仔细扎紧,背上的架子被取下来放在一边,山姆索性抱着膝盖缩成一团。BB被送去维修,他看不见遍布四周的BT,呆在这里等雨停似乎是更稳妥的办法,只要自己不发出声音。他想。

 

于是山姆坐在那里,看着面前晶莹的雨幕,他眨眨眼睛,懒得思考到底是开罗尔物质溶于水,把时间固定在里面,还是时间和开罗尔物质混合变成了流体——这是亡人应该考虑的问题,现在他只想知道这场雨什么时候停止。

 

从天上连绵不断滑下的丝线,像网一般编织起来,织成一块半透明的幕布。原本只是简单的化合物汇聚而成的现象,却因为和最不可知的时间相连而变得奇异。山姆看到这张幕布上隐约有晃动的人影,还有旧式的坦克在炮火中穿行。

 

他眨眨眼睛,再三确认这确实是自己看到的,而非脑海中的臆想。反正自己哪也去不了,不如在这里等着,看看还会发生什么。

 

时间雨为这里唯一的观众搭起了一张幕布,播放只有黑白两色的老电影。

 

 

这里似乎是某个年代久远的战场,士兵们抱着打一发子弹就要换一次膛的步枪,在无数壕沟和倒坍的墙边穿行,躲避对方坦克的炮火。

 

山姆看到一个扛着M16的男人,他似乎是这场电影的主角,像死神一般在战场中穿行,每扣动一次扳机就有一个士兵惨叫着倒地。他走到一处已经没有声息的壕沟,在成山的尸体中挖刨,拉出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他隐约听到有人在大喊另一个人的名字,但它被轰鸣的炮火声掩盖,又被淅沥的雨声洗刷,到了他耳朵里就成了模糊的回声。榴弹击中了那个男人附近的壕沟,掀起一阵灰尘,他分不清哔哩啪啦的声响到底是炮弹碎片落地的声响还是面前的雨水——雨下的太大了,像一条河从天上倒灌,或者是从地面流向天空;

 

天与地,过去与现在,生与死的界限已经不再分明,山姆眨眨眼睛,看着面前有个身影跌跌撞撞冲出雨幕,带着硝烟和血腥气扑倒在自己身边。

 

 

“咳咳咳……”

 

浑身是血的男人跪在地上,弯着腰,双手按住自己的喉咙,似乎想要把肺里最后一口空气也咳出来。

 

山姆稍稍往后退了退,仔细打量这位陌生的闯入者。穿着旧式的美军制服,胸前粘着所属部队的标签,狗牌的链子在他捂住脖子的手指间露出一角,隐没在满是血污的衣领下,当然看不清上面刻着的名字。灰尘遍布男人的脸颊,双手和头顶,掩盖了它们原本的颜色,只有那双眼睛,那双满盛痛苦却依旧明亮的眼睛令他印象深刻。

 

如此熟悉。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山姆心头,就像在镜中看到自己的眼睛。

 

随即他就把这个可笑的想法忘到脑后。自己一定是太久没见到活人了,连一双眼睛都那么在意。他悄悄摸上腰间的枪柄,万一这个奇怪的士兵想要趁机偷袭自己,他得有所准备。虽说对付米尔人他总喜欢先下手为强,但谁知道面前这个雨里冒出来的是不是某种BT的新变种。

 

男人咳够了,下一秒就端起怀中的枪对准山姆的脑门,山姆也立马瞄准他的胸口回应。一时无人说话,这块石头下小小的空间里顿时塞满了哗啦啦的雨声。

 

仿佛两头领地在此交错的野兽,两人凝视着对方的表情,手指在扳机上缓慢移动。空气中好像绷紧了一根极细的弦,只要到达某个临界点就会陡然滑向不可控的局面。

 

“……你是谁?”男人嘶哑着喉咙,压低了声音,“你穿的不是任何一方的衣服,你是间谍吗?还是平民?”

 

“……如你所见,我只是个送货的。”山姆向自己的运输箱努了努嘴,“半路在这躲雨,你就突然窜出来,差点撞坏了我的货……到时候又要被那胖子叨叨……”后面的部分他只是小声嘟囔,没办法,自己跑了两次风电场的经历不堪回首。

 

“躲雨?送货?”对面的人被山姆的解释绕晕了,他压下枪口环视四周,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方,“我应该在战场上的……我们就快抵达敌人最后一道防线了……”他喃喃自语。

 

“明明是炮弹激起的泥土,怎么会是雨……?”他想要爬出去看个究竟,却被山姆一把拖住了裤腿捞回来。

 

“现在不能出去,”山姆组织语言,考虑怎么给面前看起来就对现状一无所知的人解释开罗尔物质和别的东西,“这不是普通的雨,它们会……腐蚀你的皮肤,或者武器。”

 

男人没有回应他语焉不详的解释,发出一声轻微的痛呼,整个人被拽倒在地上。山姆这才意识到他满身的血迹可能大部分是自己的,他受了严重的伤,却掩盖了下来。他凑近空间里的另一个人仔细观察,发现血迹大多集中在右侧大腿和侧腹,还在慢慢扩散,打湿了男人身上的作战服。他向其中一处伤口伸出手去,却被伤员一把挥开。

 

“我没有恶意,”山姆举起双手,让他看到自己没拿武器,“我这里有药和绷带……我只是想帮你……你伤得很重。”他尽量用最真诚最善意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疼到打颤的男人,山姆也不清楚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因为什么,或许是那双眼睛,又或许是其他现在还没意识到的东西。

 

士兵听了他的话将信将疑地回望他,慢慢把手放下。山姆从箱子里翻出药品针剂和绷带,血迹已经板结在男人的衣服上,为了避免撕扯伤口他只能用剪子把它们剪开,露出狼藉的伤口和苍白的皮肤。

 

“我得把弹片取出来,会很疼,你可以咬住自己的衣服。”

 

看到他衔住自己的袖口,山姆才慢慢把镊子探进腿上那处血肉模糊的伤口,尽量快速地把弹片取出来,沾满血污铁皮,半指宽,叮铛一声落在地上。男人发出破碎的吼声,双腿剧烈抽搐了一下,山姆看到或深或浅的疤痕遍布其上,如同扭曲的荆棘缠绕着雪花膏的立柱。

 

鬼使神差地,他忍不住用手指轻轻划过还是粉红色的一道,新生出来的血肉和原来的皮肤不同,摸起来凹凸不平,柔软又坚硬,他能感觉到在下方跳动的动脉——弹片离切断它就差分毫。山姆咽了咽唾沫,把视线从这双破碎又美丽的腿上移开,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吗?他在心底发出疑问,可浓重的血腥气又把他的思绪拉回眼前。

 

“还有一片,马上就好了。”

 

他剪开男人的作战服,再用力撕开,露出大片裸露的皮肤,外面气温不高,他触到的皮肤温暖,近乎滚烫,地上的人闭着眼睛,在冷空气中微微发抖。山姆索性跪在他身边,凑近腰间的那个创口,另一块弹片深深嵌进肉里,只露出尖尖一角。他用镊子夹紧,缓缓向外抽,仿佛拔下了一个塞子,鲜血争先恐后从创口涌出,他没有多余的手缝合止血,只能继续这场痛苦的折磨。

 

终于第二块弹片也被扒出来,山姆松了口气,把伤口缝上,他没学过这个,以前最多也是在尸体处理部门缝一些断腿断手,所以针脚走的歪七扭八,以后的伤疤肯定惨烈。不过好歹缝上了,他决定不告诉这个奇异的访客他已经把伤口缝成了蜈蚣,反正他身上的伤疤也够多了,不差这两条不是?

 

“简单处理过了,注意不要做剧烈运动防止伤口崩开。”他把最后一针破伤风打进男人的上臂,“我这里没有血包……所以没办法给你输血。”

 

“……谢谢。”

 

男人吐出嘴里的布片,向他点了点头,“不管你是什么人,今天都救了我一命……但在战时我不能告诉你我的名字。”

 

“没关系,”山姆耸耸肩,“我也不是总能知道每一个收件人的名字。”

 

“不过说起来,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多伤疤?”他瞥向士兵暴露在外的大片肌肤,斑驳的纹路也覆盖在他的背部,像一幅大型抽象画,每一笔都由鲜血和迫近的死亡画就。

 

“可能因为我运气好吧。”男人把一边脸贴在地上,面朝外面的雨幕,“每一次受伤都留下伤疤,每一次和敌人战斗,活下来的都是我。”

 

“……活下来的都是我。

 

他又低声重复了一遍,语气听不出喜悦,倒像是质问为什么自己是留下来的那一个。

 

“活着……有什么不好吗?”

 

山姆有些疑惑,他没经历过真正的战场,但也目睹了留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为了活下去所做的挣扎与努力,“只有活着,才能有可能看到明天的希望。”哦,上帝,他怎么还记得那个农场主对自己说过的话,而且还用来说教别人。

 

“哈哈……”造访者发出一声轻笑,“我看到的‘明天’要用其他人的‘今天’交换,而我却早已习惯,早就承认,并且早就麻木了。”

 

“就算是这样,我也清楚等着我的‘明天’不会有什么期望,也不会有美好的事物。他们的‘昨天’在我身上刻下伤疤,提醒我是在背负怎样的东西前行,不能停下,也不能返回……”

 

“所以你说,这样的‘明天’还有期待的必要吗?”他反问山姆,又好像是在问他自己。

 

“在明天到来之前,我们谁也不知道。”

 

山姆靠着石头坐下来,也看着外面的雨幕,“或许什么也不会发生,或许会等来一个奇迹,但是我们必须要等下去。”

 

他想起自己到过的城市,那些中继点,那些男人,女人,一张张或痛苦或愉快的脸;他们为他带来的货物而高兴,他感到被人需要着,起码今天是,明天说不定也是。或许那些问题的谜底会在某一个‘明天’被揭晓,或许那时他找到了自己的桨自己的锚……所以他必须等下去。

 

“……你说得对,我们都要等下去。”

 

男人艰难地撑起手臂,半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即使无法洗脱,也不能解脱,也要向前走……我们的时间是向前流的。”

 

他找回了自己的枪,背在背上,跨过一条条伤疤,落在还在渗血的腰间。

 

“其实我说的也不全对,我并不憎恨这些伤痕,甚至很多我也不记得它们为什么存在,但它们在某种意义上也是礼物……来自生命的礼物。”

 

他看向山姆,山姆觉得那双眼睛似乎看透了他的衣服,落在那道不为人知的伤疤上。他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得回去了,我的战友还在等我。”男人刚想起自己还不知道面前人的名字,只好点点头,“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他站起来,走进外面瓢泼的大雨中。雨水没能腐蚀他的皮肤带走他的时间,反而冲刷掉他头发和脸上的尘土,使他又变得年轻起来。

 

山姆看见他原本浅金色的头发,一双灰蓝眼睛被雨水洗刷得透亮。

 

 

END

 


//解释一下,这里山姆见到的克爹不是游戏中冥滩上的那一个,而是真正处于那个时间线年轻的克里福。

 

如果收到评论会很开心:)


BTW 我们搞了一个磕奶爸组的群,亲情向非亲情向均可,本质是克山克小众食堂,群号974652241欢迎各位劳斯进来一起玩(qu)耍(n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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