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h liebe deine Seelen.

© Herr Biene
Powered by LOFTER

命若星辰-44(二战背景,主独伊亲子分,史向科普向非国设)

目录及归档

第十七章-中

 

 

 

几声枪响之后,是零星的脚步声,再之后是完全的寂静。

 

罗马诺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嘴里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衣袖,他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动静,害怕诺曼为他们所付出的一切都白费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缓地松开咬紧的牙关,因为用力过猛,衬衣已经被他咬穿了,嘴里面全是血。

 

但是这都比不上从门缝里缓缓渗进来的,红色的,诺曼的血让他感到强烈的痛苦。

 

明明两天前自己还恨之入骨的人……明明是害死了自己母亲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他的死让自己感到这么的悲伤和愤怒?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滚落,罗马诺用衣袖狠狠地擦去,却不断地有新的涌出来。

 

“岂可修……我才不会为他哭泣……”他闭上眼睛,曾经的回忆不断地在脑海中闪现;

 

在弗罗伦萨午后热烈的阳光下,那个男人拿着两个甜筒想要靠近却又有些犹豫的样子。

 

在都灵的老宅子里,那个男人赤裸着上身站在炉火前甩动着面饼的身影;

 

在山中的密林里,那个男人手把手教自己用猎枪瞄准野兔的手上传来的温度;

 

在瓢泼的雨里,沉默地看着自己对他嘶吼的眼神;在天文台的塔顶,捧着咖啡杯因为安东尼奥的一个笑话被笑呛到的他;在无数个夜里路过他的办公室都能看到的亮起来的灯光;在路德维希和安东尼奥离开后为了维持天文台正常运作而忙碌的他;在面对突然的袭击时拉开自己的门时焦急而欣喜的眼神;瞄准敌人的枪口……还有刚才的那句话;

 

“确保我的两个孙子的人身安全,在这次袭击之后他们有权利向政府通报这次搜查,并且不参与强制征兵,他们拥有选择自己将来的权利。”

 

原来,到死他都在想着我对他说的“希望得到自由”的话。

 

罗马诺的手指触到身旁一个冰冷的东西,他低头一看,是那个受了重伤被他架过来的的年轻人。他已经死了,棕色的瞳仁浑浊一片。诺曼说的没错,带上他只会拖累大家,但是他还是迁就了自己的任性。

 

啊……这样的迁就已经太多次了,自己总是以‘得不到重视‘为借口,逼着诺曼答应一些任性的要求,好让自己得到一些自我满足。

 

到头来,自己的任性也害死了他,而诺曼到死都认为自己恨着他。

 

这句“对不起“再也传达不到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把脸埋在双手间,发出像野兽濒死时破碎的叫喊。

 

上帝啊,求求你告诉我这是一个噩梦吧,让我醒过来……

 

 

 

与此同时,都灵城。

 

中心广场自从政]府宣布开始追捕散播危险思想的人之后就架起了一个绞]刑架,被抓到的犯人会在这里公开处决,尽管一些学家在报纸上批判这种行为是‘重回黑]暗血]腥的中世纪‘,但是政府对此视而不见。

 

太阳缓缓地从惨白色的云层中浮现,照亮了跪在绞]刑架前的人的脸。

 

“啊……还能再看见太阳,真温暖啊……”吉安抬起头,感受着阳光的温度,身上的鞭伤让他每呼吸一次都会感到针扎般的疼痛,但是他却露出一个微笑。

 

“行刑者准备!”不远处传来士官的口令。

 

粗糙的麻绳缠上脖颈,绳结在后颈被系紧。

 

“哥哥……等不到你回来了……”吉安闭上眼睛,被绳索缚住的手里紧紧地握着那个木制的哨子。

 

“拉!”

 

围观的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呼,木哨子落在地上的声音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反叛者被处死了而已,这样的事隔几天都在发生。在这场战争里,最平常的事情就是死亡。

 

正午时分,一具尸体被悬挂在都灵城正门的上方,像个幽魂一样在风中飘荡。

 

又或者是在故乡徘徊着,等待着还未归来的哥哥。

 

 

 

 

 

 

费里西安诺在一棵大树下吃完了他的简易午饭后,拿起身旁装的满满的蘑菇和浆果的篮子,沿着来时的小路返回天文台。

 

“今晚吃什么呢~是浆果派~还是蘑菇派~”因为今天的收获颇丰,他在回去的路上情不自禁地哼起了自创的小曲子。

 

在还没有靠近熟悉的白色大门时,费里西安诺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发生了什么?”他屏住了呼吸,快步向大门走去,当他推开门,看到里面的景象时,他忍不住丢掉了手中的篮子,弯下腰把中午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蘑菇和浆果散落了一地,有些骨碌碌滚进了血泊里,直到碰上了一只惨白的手才停下来。

 

整个天文台静悄悄的,到处都是鲜血与尸]体,有些是士兵的,但更多的是在这里听西泽里奥讲课的学生。

 

 

 

“呜……呕……”费里西安诺好不容易才停止了呕吐,直起身子踉踉跄跄向里走去,像是走进了地狱里一样。

 

“罗马诺!爷爷!”他不确定是否还有其他人在这里,所以也不能放大声音喊,只能颤抖地在每一具尸]体前蹲下查看,这个过程仿佛是一场漫长的凌迟,无数熟悉的面孔都变成了冰冷的尸]体,那些鲜活的生命,热爱自由的灵魂,现在都消逝在这里了。

 

 

看过了广场上所有的尸]体,费里西安诺依旧没找到罗马诺和诺曼。

 

已经到了广场的尽头,再往前走就是观测塔的铁门,费里西安诺走过去,在转角处看到了背对着自己跪坐着的罗马诺。

 

“哥哥!”费里西安诺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鲜血和尸]体的他吓坏了,只想扑到罗马诺的怀里分享劫后余生的喜悦。

 

但是等到他快步跑过去的时候,他看到了罗马诺面对着的躺在地上的人。

 

 

 

在今早还温柔地向他告别,提醒他注意野兽的诺曼爷爷,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即便这样,已经僵硬的手还紧紧地握着那杆老式的猎枪。

 

“爷……爷?”费里西安诺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因为恐惧产生了幻觉,爷爷不会死的,他是受人尊敬的科学家……可是当他再次睁开眼,面对的还是那具尸]体。

 

“我要你确保天文台此后能正常运转,确保我的两个孙子的人身安全,在这次袭]击之后他们有权利向政]府通报这次搜查,并且不参与强制征]兵,他们拥有选择自己将来的权利。

为了那些因为热爱自由而死去的人们报仇!你们这帮走]狗!””罗马诺沙哑着喉咙说到。

 

“费里西安诺,这是爷爷临死前最后的话,他是为了保护我和这里的学生死的……”罗马诺说到这里已经颤抖地发不出声音,只是攥紧了拳头,狠狠地磕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会遭到袭击?”费里西安诺瘫坐在地上,带着哭腔问道。

 

“是有人举报了这里,而且刚才城里的无线电广播还通报了一则消息……”罗马诺闭上眼,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名反叛者在广场被绞死,名字是吉安·西尔维尼奥。”

 

“吉安……?”费里西安诺瞪大了眼睛,“到底是谁……”

 

罗马诺把一个狗牌(1)递给费里西安诺,“这是我从被爷爷打死的军官身上找到的,但是我完全不认识。”

 

“弗里德里希·塞恩,德]意志驻意大利第三方面]军……军]队编号……”费里西安诺仔细辨认着上面的钢印,当读到军]队编号时他剧烈颤抖了一下,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那封他读了千百遍的信;

 

“军队编号01031303……”

“我们的部]队编号是01031303,等我忙完了必要的事情就去找你。”

 

“路德维希……这就是你说的‘必要的事情’吗?“费里西安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手里的信纸飘落在地上,很快就被诺曼的血染红了。

 

至此,到达了地狱的最低端。

 

 

 

 

 

 

 

 

注释:

 

  1. 狗牌:

狗牌也即军用识别牌。用于士兵的身份识别;它是一套(两张)不锈钢薄板,两张尺寸都为5cm X 3cm,主牌有一条24英寸不锈钢的长颈链,而副牌有一条4英寸的短颈链。二战初期,各国军队对身份牌又作了新的改进。形状由圆形、六边形和八边形改为椭圆形或两边为拱形的长方形,材料上也用铝合金取代了铜、铝,链子也由布条、细皮绳改为珠串式的铝合金链条,使身份牌更加坚实耐用。 1939年德]国为军人统一发配了身份牌,二战期间,日本也为官兵统一配发了铜制身份牌。 军官狗牌冲压内容:

1 名的缩写及姓

军]阶及任命日期,按月、日、年的顺序-如 1.5.16.

3 连队(自1917年开始)-如 95 CO.

4 团或军(自1917年开始)-如 6 REG.

5 USMC


评论 ( 3 )
热度 ( 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