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r Bie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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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下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这些书是从哪来的？“穿着黑色军]装的军人把一本书顶上被绑在凳子上的人伤痕累累的胸膛上，冷漠的问道。

 

“我……不知道……“吉安费劲地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气若游丝地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

 

“《论法、国思想革 命与反 抗精神》？这是明确的禁、书吧，在你的床底找到的，不用白费口舌狡辩了，只要供出是谁给你这本书的，我们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发落。”坐在吉安对面的桌子旁边的笔记官温和的说。

 

“我真的……不知道……”吉安咬紧了牙关，身上的鞭 痕让他感觉火烧火燎，被皮带敲破的额头还在流血，他能感觉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过脸颊。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说，因为一旦供出来西泽里奥先生，整个天文台就会有危险，他不想连累自己的朋友。

 

“很有骨气，那就绞 刑架上见吧小杂、种！”塞恩用手中的书狠狠扇了吉安的脸几下，准备暗示笔记官停止记录。

 

 

 

“两位长官，我知道是谁给他的书的哦。”一个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外。

 

“进来说话。如果你有什么有用的情 报的话。“

 

“遵命，长 官。”等到来人的身影渐渐显现出来时，吉安感到莫名的眼熟，但是疼痛使他的脑袋昏昏沉沉，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我跟踪了他三天，发现他经常在城里和山上的天文台之间往返，而且和之前被通、缉的西泽里奥·弗里斯往来甚密……”他走到桌旁，扫视着垂着头的吉安，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所以我怀疑，西泽里奥就藏在山顶的天文台里。“

 

“马尔切诺！你有这样的情报怎么不早说？”塞恩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生气，“你知道我们追 捕西泽里奥花了多长时间了吗？上面一直在警告我们要注意效率！”

 

“我知道我知道……”马尔切诺赶紧摆摆手，“就是因为我知道这个线索很重要，所以要等完全确定了再报告，以免打草惊蛇。”

 

“而且新到任的路德维希少、将不是说了吗，‘持有居民证的人不能随意伤害，能对普通的民众持有基本的尊重’，天文台里可住着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我们不能直接进去搜查的……”马尔切诺做出一副犹犹豫豫的神态。

 

“那个毛头小子算个 屁！都什么时候了还讲求绅士风度，难道抓到西泽里奥不足以抵消惊扰‘著名人物’的罪行吗？”塞恩冷哼了一声，“你确定这个情报属实？”

 

“我敢拿我的性命做担保，阁下。”马尔切诺谦卑地弯下腰，眼神却带着笑，“毕竟这位西尔维尼奥先生可是乐意在小巷子里出手相助的热心人，我想这么好心的人应该会对那些已经腐朽的思想感兴趣的吧……”

 

一直低着头的吉安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忽然抬起了头，狠狠地盯着面前的人。

 

 

原来是你，马尔切诺，想不到你是这么记仇的人。

 

 

“好，那我就信你一回！”塞恩让守在门口的士、兵进来，“传我的命令给大队长，明天一早就上山搜、查天文台，不要告诉除任务外的任何人，也不用向上、级报备，这次就是要搞一个突然袭击！”

 

“是！”士兵敬了个礼，快步跑出去了。

 

 

 

“长官，关于如何防止有害作 战的流 言蔓延，我有一个方法，不知能不能说……”马尔切诺凑近了塞恩，低声地说。

 

“你讲，我头疼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塞恩的眼睛亮了，这可是当前一个要紧的问题啊，如果解决的好自己的升迁就指日可待了。

 

“现在我们因为那位路德维希少、将的命令，不能进行大规模的搜、查与恐、吓，但是这位的‘危险人物’的身份是已经坐实了，所以我们不如……杀鸡儆猴。”

 

“哦？具体怎么做？他已经是要被押上绞、刑架的人了。”塞恩挑起一边眉毛。

 

“我觉得只是简单的绞、死是不够的，”马尔切诺扯出一个残忍的微笑，“不如把他的尸、体挂在城门口，让大家看看不服从我们的会是什么下场。”

 

“……好！好！好！”塞恩在思索了几秒之后也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就这么办，反正是死、人，怎么处理都没有区别！我们就在明早行、刑吧。”

 

“主赞美您的英明，长官。”

 

 

 

 

 

 

第二天早晨。

 

 

“爷爷我去山上摘蘑菇和野果啦！”费里西安诺背着背包，拿着防身用的猎、枪站在诺曼的门前敲了敲门。

 

“注意安全，小心野兽啊，”诺曼打开门，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小孙子，时间真是神奇的东西，仿佛一眨眼间面前的人就从刚到自己膝盖的小娃娃长成了比自己还高的青年。而自己也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无论是在学术研究方面还是在生活方面……各种意义上的一团糟。

 

等到这场战、争结束后休个长假吧……诺曼在心里想。

 

“知道啦！不要担心我，今天的午饭就是哥哥负责啦~我下午就回来哦，Ciao~”费里西安诺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转身向天文台的大门走去。

 

 

 

一个小时之后，天文台的大门被粗暴地敲响了。

 

在走廊上的诺曼皱起了眉头，为了安全考虑，所有的人进出这里时都有固定的敲门暗号——先敲三下再敲两下，这次来的人肯定不在欢迎名单内。

 

他还是推开了身后的教室门，对正在讲课的西泽里奥说：“有其他人来了，你们先躲一下。“

 

“好，知道了。“西泽里奥点了点头，对下面的人说到：”各位都拿好自己防身的枪，跟我到旁边的马厩里。

 

 

转移的工作进行了足足三分钟，外面的人依然在粗暴地敲门，让人怀疑门下一秒就会被敲下来。

 

“开门！开门！有人吗？”听声音是个中年男人，带着浓重的口音。

 

“来了来了，刚才在房间里没听见……”诺曼拉开铁质的大门，瞬间一把枪就顶上了他的脑门。

 

“无意冒犯，我们是德驻意方面军1303部、队，接到民众举报有反、政、府组织藏在这里，所以前来搜查。”站在最前面的军人走过来敬了个礼，“希望能得到您的配合。‘

 

“啊，好的，没问题。“诺曼礼貌地笑了笑，“我一直和我的两个孙子住在这里，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反、政、府组织，我想这可能是一个误会。”

 

“是不是误会我们检查完了就知道。”军、人挥手，“开始搜查，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一个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经过诺曼的身边，开始对每间房进行搜查。

 

“这位阁下，不知道我可否去我的房间里拿一件衣服？人老了在早晨感觉有些冷，希望你能体谅一下。”诺曼对身边的看起来像是队长的军、人说。

 

“可以，我们不会为难普通的民、众，您去吧。”他点了点头。

 

“十分感谢。”诺曼对他报以感激的笑之后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并没有去穿衣服， 而是拿下来了门后的猎、枪，犹豫着要怎么把它带出去——真后悔没向西泽里奥要一把手、枪。

 

如果他们藏得够好，自己就没必要带、枪出去，反而会让人怀疑……

 

就在诺曼犹豫不决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声枪、响。

 

 

 

 

“你在干什么？！”西泽里奥转头怒视着身边的青年。

 

“我我我……我不是有意的……”青年浑身都在发抖，包括扣住扳、机的食指——恐惧使他的枪走火了。

 

“还解释什么，快分开跑，到后花园里去，那里可以到山上！”西泽里奥向着身后同样被吓呆的人们吼道：“不想死的就快跑，他们要过来了！”

 

在枪、声响起的那一瞬间，离他们最近的士、兵就向他们跑了过来，一边大声呼喊着让其他人过来。

 

“站住！”一声枪、响，第一个从马厩里跑出来的人就中弹倒下了。

 

“快跑！不跑我们都一定会死！”西泽里奥举起枪，一个点射放倒一个士兵，头也不回地对后面因为同伴的死而吓呆的众人吼道，“能开、枪的就反击！我给你们掩护！”

 

对生的渴望使剩下的人们开始挪动脚步，跟着西泽里奥跑出了马厩。

 

 

在听到枪、响后诺曼脑子里就嗡的一声，“完了，他们被发现了。看来自己这个私藏危险分子的罪、名是被坐实了，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和罗马诺的。“

 

“对了，罗马诺！“他一拍脑门，握紧了猎枪出了门。

 

罗马诺一定还在房间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万一被当作他们的追捕对象就糟糕了！

 

 

诺曼在走廊上奔跑，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具尸、体，有西泽里奥的听众也有士、兵，但万幸的是自己并没有被专注于追捕从马厩里逃出来的人的士、兵注意。

 

他跑到罗马诺的房间门口压低了声音喊道：“罗马诺！是我，快出来！”

 

在下一秒门就被打开了，露出罗马诺满是恐惧的脸。

 

“他们暴露了，我们要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没有时间去在意两个人几天前发生的矛盾，诺曼抓住罗马诺的手腕，把他从屋里拉出来，沿着走廊往后边的花园跑去。

 

“现在是……什么情况？”罗马诺在换气的间歇问到。

 

“我也不清楚，总之他们是不会因为我们有居住证而放过我们的！”诺曼突然停下脚步，把罗马诺拉到一个转角处紧贴着墙。

 

几乎就在几秒种后，一个士、兵就端着枪跑了过去。

 

“唔！”罗马诺想要惊恐地尖叫，但是诺曼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巴，一个跑得慢的男孩在离他们不到二十米的地方被一、枪、爆、头，鲜红的血液混杂着白色的脑、浆淌了一地。

 

“不要出声，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诺曼压低声音说到，“被发现了就是死路一条。”

 

罗马诺恐惧地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神啊，告诉我这只是一场噩梦吧……”他在心中无声地祈祷。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