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h liebe deine Seel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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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塞】Dream of the dream.

食用说明:

5466字一发完结 

不是甜饼

有林克百年间沉睡时的个人妄想

角色OOC注意


 

 

 

塞尔达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一片混沌的暗红,粘稠的脓液里漂浮着丑陋的眼球,她蜷成一团,像是被链条缚住了手脚。她努力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这是哪里,但触目所及都是一样的脓液——甚至还漂浮着动物的残肢。

 

我……在哪?声带失去控制,所有的话语都变成溢出唇边的无声泡泡,耳边依稀传来声音,扑通扑通;像是巨大的心脏跳动,在脓液中扭曲成诡异的乐曲。

 

时间好像停止了流逝,单调的世界变成了酷刑。

 

她疯狂的大喊,想要从这个恐怖的梦里醒来,但只有一阵泡泡摇晃着越升越高,像一条失心疯的鳟鱼。为什么会是鳟鱼?她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好奇,但固化的时间似乎磨损了她的记忆,她记不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又已经呆了多久。

 

愤怒,恐惧,烦躁……这些想法像是藤蔓,从她的心里生出,每一片叶子上都沾着原本被隐藏地很好的委屈。想要温暖,想要光亮,想要见到其他人,想要离开这里……她在心里小声重复着,这些她还记得的美好事情顽强地卡在记忆的罅隙里。

 

她还记得自己要在这里等待一个人,可是她记不清他的面容,他的名字。她甚至忘了为什么要等待他,已经过了太久太久,没有任何人来,真的会有人来吗?

 

她挣脱了双臂,想要抓住什么似的伸出手去——无论是什么,只要能从这个诡异又绝望的梦里醒来,她都愿意交换。

 

从右手背传来一阵刺眼的金光,她睁开眼睛——

 

 

 

初夏的太阳从木头窗棂缓缓移动到塞尔达的眼皮,昨晚没有拉上的碎花窗帘在晨风中微微飘动。

 

“唔……”她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感谢太阳,让自己从那个梦里醒过来。塞尔达长出一口气,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事,把自己的右手举到面前。

 

只是普通的由骨骼,肌肉,皮肤组成的手,没有奇怪的三角符号,没有刺眼的金色光芒,白皙的皮肤下只埋着青色的血管。

 

果然只是梦吗……塞尔达看了一眼几乎要掉下床的被子,是昨晚蒙住头睡觉才会做噩梦的吧。她换下白色的棉布睡袍,踩着拖鞋跑到镜子前面把自己的长发用缎带扎好,今天用最喜欢的蓝色那条。她看着镜中正衔着木梳子扎头发的自己,明明是每天都要做的事情,但今天却有着微妙的违和感。

 

“宝贝你起床了呀。”卧室门被轻轻推开,打断了她刚才的胡思乱想。

 

“早饭我做好了放在饭桌上了哦。”同样是金色长发的美丽妇人走了进来,看到自己手忙脚乱的女儿不禁笑了笑,上前替她拢起头发,用梳子把上面梳平;

 

“你呀,都扎了这么久头发了,怎么还像小丫头似的……”她用缎带把头发束好,打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妈妈别笑话我啦,我只是不太熟练……” 

 

“你是我的宝贝,妈妈永远也不会笑话你的。”妇人抚上她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镜中的母女俩都有着一样的蓝色眼睛和金色头发,这是血源羁绊带来的礼物。

 

“我的塞尔达真好看,就像小公主一样。”

 

塞尔达感受着母亲的手传来的温度,明明是每天都能感受的、触手可及的事情,她却觉得上次已经久远的记不清了。

 

 

 

“爸爸呢?”正吃着早饭,塞尔达突然想起来没看见父亲的身影。

 

“他今早进城去卖东西去了,昨天你还帮着把鸡蛋拣出来,说方便爸爸装箱子。这就忘啦?”妇人把剥好的鸡蛋放进塞尔达的盘子里。

 

“啊,哦……”她确实记不太清昨天的事了,肯定是最近农场有太多的事情要忙了,忘记了也正常。

 

“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我打算骑着雪球到附近的山谷里转转,”她把餐盘收拾好,拿起门边的背包,“野生的树莓要熟了,我打算搜集一下哪里的最多最甜——我一定会做出一本像样的生态考察笔记的!”这是塞尔达今年一直在努力的事,她的梦想是把海拉尔大陆的所有动植物都记录下来,然后出版成书,分发到大陆各个角落。

 

 

雪球是她的爱马的名字,它的皮毛是最纯正的白色,父亲说这样的马说不定有皇室的血统。但是塞尔达才不在乎皇家血统,只要它能陪自己走遍海拉尔的每个角落,它就是世界上最棒的小马。

 

今天的目标是搜索完落日山谷,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可以在天黑前回家。但是树莓却比想象的难找的多,原本在树篱旁边随处可见的小小灌木却和塞尔达玩起了捉迷藏,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但她却只拾了小小的一兜,还不够做一份树莓派。

 

远处似乎有紫红色的一大片果实结在快到山顶的矮树旁,终于找到了。塞尔达拿起篮子翻下马背,向着今天的目标跑去。

 

雪球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昂起脖子发出长长的嘶鸣;

 

是山狼,它们嗅到了美味的血肉气息,从栖身的山洞和崖间跃出,逼近既没有利齿也没有猎枪的人类女孩。

 

塞尔达从来没听说过这里有山狼出没,几乎呆楞在了原地,看着野兽呲着尖牙步步逼近自己。

 

有一个人影从旁边冲了上来,熟练地把她护在身后。

 

为什么会感觉如此熟悉?塞尔达看着面前人持剑的背影,仿佛这个场景已经在她梦里出现过千百次了。

 

 

 

 

 

 

林克做了一个梦,梦里是永不停歇的战斗,被鲜血染红的草原,守护者的残肢遗骸,还有永远也没有放开的,对于骑士来说已经逾矩了的公主的手。

 

他们总在逃亡,从神道到城堡,从草原到山谷,再到已经颓圮的城墙;敌人无穷无尽,像是淤泥一般吞噬着土地,持剑的手臂已经疲惫地发抖,沉重的双脚像是绑了镣铐;但是不能停下,这个躯体现在还不能休息,那天自己立下的誓言就像盔甲,撑着到了极限的四肢走到现在。

 

塞尔达还跟在自己身后,虽然要面对不断涌来的敌人,但林克却能感受到她的目光;自责的,痛苦的,原本不应该出现在她眼中的情感就要把她压垮了。

 

不该是这样的。林克想,看到静谧公主时的惊喜,在拉涅耳雪原见到初雪的兴奋,甚至是拿自己做速速蛙试吃员的狡黠……这才是适合她的表情。被女神的使命和责任压迫得喘不过气的她,在令人窒息的罅隙之间,也会显现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的一面。

 

就连林克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当时对着大师之剑和女神宣誓要守护的,到底是作为神圣三角继承人的公主,还是能在水果蛋糕前幸福微笑的塞尔达。

 

或许当年在皇家广场上单膝跪地时,他确实心有不满,但还是顺从了女神的使命,接受了自己作为首席骑士的命运,发誓要永远保护肩负海拉尔未来的公主;

 

但现在,他面对高自己一头的黄金莱尼尔,把被血污覆盖的大师之剑举至面前;

 

毫无惧意,毫无怨言。

 

即使没有封印的力量也没有关系,他想,我不想再看到你为这该死的命运哭泣了。

 

 

在把剑贯穿人马的心脏之后,林克感觉自己全部的力量都被抽干了,他用剑撑住地,弯腰大口地喘息着。

 

还没有把塞尔达送到安全的地方……自己不能倒下……他觉得自己的意识越飘越远,眼前的一切也在慢慢模糊,没有任何痛苦,难道自己是在做梦吗?如果是,那可真是一场糟糕的噩梦啊……

 

 

他从长眠中睁开眼睛,看到有两头山狼正靠近塞尔达,而自己的手中还握着大师之剑。

 

是刚才在树下打了个盹吗?他来不及思考,想往常一样冲上前去,把她护在自己身后。

 

“不要怕。”林克说。他自己的手却在发抖,那个梦还在他的脑海里盘桓,他没能保护她,即使是在梦里,这样的事实也足够把他的心扯成了两半。

 

 

 

解决普通的野兽对于林克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他反手把剑收回剑鞘,转过身看着塞尔达,他有很多问题要问,关于封印,关于噩梦,关于接下来的计划,如果未来的一切都如同他在梦里看到的,那他们一定要去阻止英杰继续开发神兽们。

 

但是他没有问出口;塞尔达看着他,眼睛里是他不熟悉的困惑和陌生:

 

“十分感谢你,好心的勇者,请问你的名字是——?”

 

你不记得我了吗?他想,现在也是梦境的一部分吗,吊诡的情节让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塞尔达,于是他还是选择摇了摇头,决定什么也不说。

 

“不愿意告诉我也没关系的!”塞尔达也没有坚持追问,她注意到了林克看向自己手背的目光,“怎……怎么了?”她疑惑地把手举到面前,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不……没什么,”林克摇了摇头,“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吧,这里野兽很多。”姑且先跟着她吧。

 

 

 

接下来的路程都十分顺利,没有山狼也没有恼人的石壁,塞尔达甚至还在快到山顶的灌木丛里发现了一大丛树莓,嗯,尝起来也比山下的更甜一些。

 

拨开最后一丛灌木,塞尔达带着林克终于来到了山顶的一片空地,太阳缓缓地沉进西边的粉色云雾里,鸟儿像雨点一般归巢。

 

“从这里可以看到我家的农场,你看,就是那里。”塞尔达给林克指向山脚下冒出炊烟的小木屋,“一会儿回家可以让妈妈给我们做树莓派。”

 

林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心里咀嚼着塞尔达的话,“农场”和“妈妈”,这样的词语连在一起从她的口中听到,这在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是她愿望的世界吗,没有公主的身份,没有沉重的责任,有母亲和完满的家庭,这才是她想要的吗?林克有些困惑,到底是自己在做梦,还是不小心掉进了塞尔达的梦里呢。

 

“那你……觉得这样的生活幸福吗?”林克忍不住轻声问道,如果这才是她想要的,那自己就不能在作为首席骑士陪在她的身边了,即使他想要保护的是塞尔达而不是限于她公主的身份,他也没有理由继续呆在她身边;

 

这个世界过于平静完满,不适合背着剑,准备时刻和怪物开战的勇士,或许他应该找个借口从这个梦里溜走,对,海拉尔的勇士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他应该属于另一个噩梦里的战场。

 

“当然,”塞尔达回答的不假思索,“我觉得这样子的每一天都很幸福,只是……”她突然停住,看着林克,有些欲言又止;

 

”……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是我能拥有的吗?’”塞尔达把垂在耳边的缎带在手指间绕来绕去,组织着语言。原本这些话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就连对妈妈也没有说起过,但今天她突然想告诉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

 

“……我最近经常做梦,梦到一个很恐怖的世界,到处都是血红色的黏液,我被困在里面,说不了话也逃不出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里,又在那里待了多久……”塞尔达闭上眼睛回忆着那个噩梦;

 

“我觉得我应该在等什么人……但是我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也记不起来他的样子……”

 

“……”

 

 

林克静静地听着,他不愿去思考塞尔达的话里隐含的恐怖现实,那听起来就像自己的噩梦后续——加农毁灭了海拉尔大陆,腥臭的黏液吞噬了一切。即使这样的现实已经到了眼前,拥有这样完美世界的代价是什么呢?她又为此准备用什么交换?

 

“……那你恨那个人吗?”他轻声地问道。

 

“不……”塞尔达摇了摇头,身边的人的眼睛里藏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有自责和懊悔,也有更多她猜不出的犹豫和悲伤。

 

“虽然忘记了他的名字,但是我记得他挡在我面前保护我的背影……只要是他……即使是在那样的世界我也不会害怕。”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这样的话实在是太过直白,但又是她真实的想法;

 

“如果……那不是梦的话,我会一直等下去的。”

 

“即使忘记了名字?”

 

“即使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太阳终于完全地沉到了云海的下面,灰红和金黄混合着涂抹在西边的天空上,就像是两个瑰丽梦境的交织混合——魔法的钟声敲响了,邪恶的魔物从云端伸出手来,面对两个人诱惑地发问;

 

愿意交换吗?这样幸福的世界,只属于你一个人的自由生活?只需要把你沉重的命运交给我——交给我吧,那份害死你母亲的宿命、那份毁灭王国的灾厄根源、那份伤害同伴的力量、那份永远迟到,害你背负了亡国公主骂名的能力,交给我吧,我来替你保管,你应该享受属于自己的人生——你现在很幸福,不是吗?

 

 

“我一定会来找你,塞尔达!”林克挡在她的面前,让邪恶的魔物无法用双眼诱惑她,用双手捂住她的耳朵,虽然那诱惑的语言是直接传达到他们心底;他只好大声地吼出她的名字,让她的眼睛看着自己;

 

“不要交换!那是你几乎牺牲了一切才得到的封印之力,是海拉尔最后的光芒,不要在这里放弃!”他握紧塞尔达的手贴近自己的心口,“我就在这里,我的剑和我的心都属于你,我们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

 

 

交换吧,解脱吧,得到幸福吧……恶魔还在低语着,声音甜腻如蜜糖,轻柔如绒羽。

 

 

“我一定会来找你!拜托你再坚持一下……”林克看到金色的光芒开始在塞尔达的手背上涌现,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不善言辞,自己的许诺在这富有诱惑力的条件下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自己已经让她等了那么久,久到她都忘了自己的名字。

 

“我……”塞尔达像是刚从一场大梦里醒来,层层叠叠的梦扭曲了时间,她感受到林克捧着自己的脸,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在和自己说话;但是强烈的耳鸣让她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但只用看着他的眼睛——

 

“我相信你,林克。”

 

她想起了面前人的名字,连同那些记忆一起如潮水般回归,激流冲洗掉了蒙在回忆上的灰翳,即使是布满了腥臭黏液的角落也掩盖不住它们的光芒。

 

她轻声念出面前人的名字,像是念出最短的咒语。

 

“我一直坚信着……海拉尔的光芒不是我,”

 

泪水不受控制地漫出眼眶,塞尔达看着林克近在咫尺的蓝色眼睛中自己的影子,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了,耳边的杂音也渐渐消失,那些恶魔诱惑的低语没有沾染她的心一分一毫;

 

她只是忘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却从来没有逃避过。

 

“……那份光芒,是你啊。”塞尔达感觉自己的手背被三角的力量灼烧得发烫,但她不去理会;

 

梦就要醒来了,让我抓紧时间再看一看你吧。

 

“我会一直,一直等着你……无论何时。”

 

直到金色的光芒吞没了一切。

 

 

 

 

 

塞尔达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浮在一片混沌的暗红中,粘稠的脓液里漂浮着丑陋的眼球,她蜷成一团,像是被链条缚住了手脚。

 

但她不再叫喊,也不再试图挣脱,手背上的金色光芒把她周围的小小一片照亮;

 

她闭上眼睛,回忆着刚才的那个梦,默默在心里计数着流逝的时间——他说过一定会来。

 

 

 

千里之外的初始台地。

 

在某个隐蔽山洞里,浸泡在莹蓝色药液中的少年皱了皱眉,眼珠在眼皮下飞快转动着,手指也微微颤动,他做了一个长达一百年的梦,有噩梦也有美梦,无一例外都是关于她的;

 

现在他要醒过来了,他在梦里许下一个誓言,一定会找到她。

 

 

END

 

太多的个人妄想总会导致角色的OOC……但是前段时间做了一个梦,梦见他们在百年中的梦里重逢,然后把自己哭醒了,具体情节根据我努力的回忆抢救出这些(虽然是很不知所云的东西),完全表达不出来那种宿命又悲伤的情绪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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