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h liebe deine Seel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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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簇邪】第十八道疤

3400字一发完结

本文背景在《沙海》之后,《十年》之前。

黎簇对吴邪单箭头,很浓烈很偏执的单箭头,不能接受者还请绕行。

剧版沙海没看完,人物形象性格经历均来自原著小说。

 

以上都没问题?那就往下拉吧。

 

 

“你的第十八道疤,我帮你划到这儿了。”

 

 

 

 

今年北京入春刮起很大的风,但有一场持续了三年的风暴终于尘埃落定。

 

筵席撤下,老饕起身抹去嘴角的油,局外人看的桌上金杯玉罍,残羹冷炙,殊不知端上来的羊早已换了狼。

 

但是有些事还没到尘埃落定时。

 

 

“说吧,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我能回答你的绝不唬你。”吴邪坐在紫檀木雕八仙桌旁,手边一盏天青色盖碗,里面泡着头一茬的龙井。

 

坐在对面的少年还是低着头不看他,手隐在有点长的袖子里,依稀能瞧出是攥紧了拳头。

 

“怎么?前几年你刚进沙漠问天问地的好奇心哪儿去了?让那帮变态给磨没了?”吴邪瞥了一眼被风吹得哗啦啦的玻璃,自顾自说下去,“想我当年,要是有人给我说这句话,我能跪下来抱着他大腿哭。”

 

或许是大局已定,吴邪今天心情特别好,连自己从前的窝囊样子都能当笑话讲给少年听,他以为黎簇会抬起头来问他什么时候这么傻|逼。

 

可是对面还是没有声音,黎簇仿佛打定了主意做个哑巴。

 

“我猜你不说话有两个原因,一是你读了我留下来的蛇毒,我所有的计划你都知道了,没什么好问的;”吴邪端起茶盏吹了吹漂上来的茶针,抿了一口,“二是你以为我两年前就死了,背着我做了什么亏心事,没想到今天我突然出现,所以不敢看我也不敢问我问……”

 

最后一个题字还没说出口,黎簇突然像是被针扎了似的抬头,一双眼睛从眼珠红到眼角,其中藏着的狠厉和恨意仿佛要把吴邪吞下去。

 

吴邪没料到黎簇这种眼神,他以为自己两年后“死而复生”会给黎簇一个惊喜;为了能骗过汪家人,自己被割喉坠崖的设计一直瞒着他。

 

毕竟一个旧神死了,新的神才会有被信奉的可能。

 

被这种眼神一盯,茶水突然从食管窜到气管,他咳嗽时又牵动了喉咙的旧伤,像是刚进沙漠时灌下半壶水半壶沙,连带着肺也开始撕裂般的疼起来。吴邪放下盖碗,用手捂着嘴,想把咳嗽都憋回喉咙里。

 

黎簇没有上前帮他拍拍背,就坐在那里用通红的眼睛盯着咳得像个肺痨晚期患者的吴邪。

 

看他皱紧的眉头,看他闭着眼颤抖的睫毛,看他喉头上下浮动的那条疤。

 

黎簇连眼皮都不敢眨,生怕再一睁眼就是汪家挂着锁链的天花板。

 

 

“吴邪已经死了。”

 

“我不信。”

 

“我们有拍下的视频。”接着就是晃动的镜头,惊恐的眼神,钢的刀,热的血,漫天的雪。

 

“我不信。”

 

“要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们?”

 

“我不信。”

 

视频看的次数多了,闭上眼睛就能重放那短短的几秒,原来吴邪也会害怕。黎簇把这句话吞进肚子里,重复着那三个字。那段时间太久,久到他都以为吴邪真的死了。

 

把他青春岁月毁掉,害的他断了一条腿脑壳缺了一角的吴邪死了。

 

“人不死就永远成不了神。”在古潼京的地宫里吴邪对他说过这句话,可当时他只想快点完事回家,离这个疯子越远越好,只当他发病说胡话。

 

黎簇有很多方法来报复吴邪的不辞而别,只要他嘴皮子一碰,吴邪这几年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他拿命换来的优势会一瞬间回到原点;或者他说出自己能接受费洛蒙,成为压垮张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是他只是咬牙沿着吴邪设计好的路走下去,一边走一边回忆吴邪的样子,在他陷入幻境时,最后拉他出来的还是吴邪。

 

但现在自己放在心里咂摸两年的人就坐在自己十步远,翘着二郎腿问他有没有什么问题要问,像是大发慈悲施舍好奇宝宝的幼儿园老师。

 

你凭什么。

 

 

 

等到吴邪终于平复了呼吸,黎簇才说出了时隔两年对他的第一句话;

 

“一切都结束了对吗。”清亮的少年音混了沙漠的沙,雪山的雪,落了牙齿往肚里吞的血,被打磨得粗粝沙哑,故作冷静的问句带着几不可查的颤音。

 

“是啊,一切都结束了,没有人会牺牲了。”吴邪察觉到了黎簇这句话压抑的感情,但他只当是少年心气高,被自己骗了两年不甘心,或是带着委屈,就像完成重要任务得不到表扬的小满哥。

 

“你做的不错,对得起我押给你的这条命。”吴邪露出一个真心的,不带嘲讽的笑,他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不知道会不会吓到黎簇。

 

“你押给我的……押给我的……”黎簇在唇齿间咀嚼着这句话,扯出一个冷笑,“然后呢?你什么打算?”

 

“夏天完成最后一项任务,然后去福建住一阵子,这几年太累,要好好歇歇。”吴邪以为黎簇还在怨他,容忍了少年僭越的表情,温和地和他讲,希望能排解他心中的怨气。

 

却不想他每个字都是给黎簇心中的柴火淋上高浓度燃油,就差一丁点的火星。

 

“那……我呢?”黎簇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指甲陷在掌心扎出几个血印子,他无知无觉。

 

“你要是想继续做祖国的花朵我给你安排最好的高中,想人货两清孤胆闯天涯我让王盟立马给你五十万,想继续走这条路我就把吴山居给你开,”吴邪丝毫没意识自己说了最不该说的话,“万千道路,任君挑选。”

 

吴邪跳过了火星,直接把天上的太阳按在黎簇身上,把那一堆柴火和理智都烧了个干净。

 

 

直到被揪住领子拎起来的时候吴邪才发觉,那年16岁瘦瘦小小的少年已经比他高出半个头了,揪住他衣领的胳膊也覆上了漂亮的肌肉。

 

过去的四年里,在他没注意的地方,黎簇仿佛憋了劲般的成长,他走过的路,吃过的苦比普通人一辈子还要多,自己还把他当个小孩子。

 

 

有滚烫的水落在他脸上。

 

“我有什么能选……”黎簇觉得有块烙铁在喉间,心里成千上万的咒骂,和怨毒翻涌着冲撞牙关,和早就准备好的想念和激动撞在一起,谁也钻不出来,只有眼泪像不要钱一样的掉。

 

cao,真他 \妈 \的丢脸到姥姥家了。黎簇用剩下的那只手胡乱地抹了把脸,却把泪糊了满脸,好不容易离吴邪这么近,他却什么也看不清,操\\他\妈的眼泪。

 

“哎,都多大了怎么还哭鼻子呢?”吴邪就这这个别扭的姿势伸手去揩黎簇的眼角,却被黎簇一巴掌打开。

 

“我20了!把我拐进沙漠的时候不把我当孩子,现在装什么装?”黎簇觉得自己恨的后槽牙都在痒,他恨不得给面前的人一拳,但又舍不得眼角那一瞬的温暖,到都来都怪自己窝囊。

 

“从我碰见你开始已经没有其他路让我选了。”这句话他想说,不敢说,他不知道吴邪能不能听懂,自己敢不敢承认。

 

从阴暗泥土里生出的荆棘扎穿了他的脚底,捆绑住他的肩膀,戳瞎了他的眼睛,他是受罪的西西弗斯,推着石头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黑暗里走,身边就是万丈深渊,他甘之如饴。

 

他记得见过的光,危机边缘在荆棘上催开了艳丽的毒花,开在他的心口。巨石一遍遍地掉,他一遍遍地推,这是他见光的罪。

 

但突然有一天巨石被推下悬崖,他的罪解了,天亮了,但那朵花不能见光。

 

 

“我他 \妈变成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选?!”黎簇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拿着hero|in的瘾君子,拿到却得不到,眼睁睁看着吴邪把余生和自己撇了个干净。

 

那自己拼上命也要坚持下来的这几年算什么?凭什么你吴邪能不管不顾撞南墙,我黎簇就不行?

 

“我选什么你都给我吗?”

 

“只要我给的起。”吴邪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是他欠黎簇的,而且无数个十万都还不清,千金难买寸光阴,黎簇把人生最好的几年都浪费在他那个任性的计划里了。

 

“你刚说把命押在我这里,”黎簇觉得自己的理智快被烤干了,“我能不还给你吗?”

 

我想要的是你。

 

 

“可以啊。”吴邪伸手勾过茶盏,在桌上摔个粉碎,挑出一片尖的塞给黎簇,“但是我的事情还没做完,等夏天过去,我还回来这里,你就拿着它往这儿划。”他包住黎簇的手,把瓷片送近自己的喉咙,正对着那道伤疤。

 

黎簇眼睁睁看着天青色茶盏碎了满桌,龙井的清香盈了满室,他下意识去拦,却被塞了瓷片。

 

吴邪宁愿把自己摔碎,把命给自己,也不愿放弃自己的执念,那段名为张起灵的南墙。

 

人间最难是成全。

 

 

 

过了许久,黎簇松开了揪住吴邪衣领的手,露出一个属于16岁黎簇的明亮微笑,就像吴邪在黎家相册里看到的一样,仿佛这几年的挣扎和泥泞他从未经历,干干净净一少年。

 

他把左胳膊的袖子捋上去,在印象中吴邪最后一道伤疤靠后的位置用碎瓷片深深地划下去。

 

血漫出来,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你失败了,吴邪。”黎簇把粘满血的瓷片再次切进伤口里,这次的触感似乎是切到了骨骼,冷汗争先恐后的渗出来,大量失血让他视线有些模糊,吴邪当年用刀切自己是什么感受?会比现在更痛苦吗?

 

大抵是不会的,做他那样的人,怕是要先把心摘下来藏好。

 

“黎簇死了,我杀的。”他把胳膊像战利品似的举起来,向着已经呆住的吴邪。

 

“你的第十八道疤,我帮你划到这儿了。”

 

碎瓷片落到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儿,少年转身离开,一步一个血脚印。

 

“吴老板,我们从此人货两清啦。”

 

FIN

 

 

左右不过意难平,再不写出来我觉得我也要拿刀割自己了。

这对不是死结,是个圆,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

 

不出意外会接着写这对,而且都是鸭梨单箭头,觉得不适拉黑随意 好不好吃大概就这样了

 

3400字,陪着我的是60遍《让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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