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h liebe deine Seel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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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若星辰-36(二战背景,主独伊亲子分,史向科普向非国设)

第十四章-下

 

 

 

亲爱的费里西安诺:

 

 

自从两年前我没有收到你的来信之后,这是我写给你的第十八封信了。

 

我已经不在乎你是不是能够原谅我了,我只希望还能看到你的字迹,让我知道你是平安的……拜托,收到之后请回信给我吧,哪怕只有一句不屑的话甚至单词就好……

 

我马上就要从柏】林军】事学院毕业了,接下来可能会被派往北】非战场,战争已经开始两年了,我才要第一次上前线……哈,说不害怕是骗人的,但是我总算可以亲自看看这场被定义为神圣与正】义的战争是什么样子了。

 

或许我会死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吧,如果……你有一天再也没有办法收到我的信的话,就代表我可能已经死在战场上,不能遵守我们之间的诺言了。

 

Auf Wiedersehen ,meine liebe.

 

                                                                  路德维希

                                                                   1942 06 07

 

路德维希把纸塞进信封里,仔细的把封口粘好,把它放进门口的邮筒里,想象着这封信汇入千万封信组成的白色的海洋里,像一艘帆船穿过千山万水,最终抵达自己思念的人身边。

 

林间的晚风,夏天的星空,白色的塔顶,蜜糖色的眼睛……两年前的事物在眼前慢慢模糊,那些闪耀的,美丽的,纯净的事物渐渐被鲜血,灰尘,子弹和灰尘覆盖,慢慢地在他的记忆中褪色,而费里西安诺的拒绝回应也让人心灰意冷,当对誓言感到无力与失望时,似乎连活着都失去了动力。

 

但是他必须要活下去,即使费里西安诺不希望再见到自己了……也一定要回到那片山谷和星空之下……

 

 

 

“首先我要恭喜各位,在经历了两年紧张而严格的学习之后,你们都可以从这里毕业了……我们的国家正处于一场伟大而正义的战】争之中,我们所做的是神圣的斗争,我们拿起的枪是为了保卫我们的兄弟姐妹……你们在离开这里之后,还要用你们所学的知识指挥我们的士兵,为了我们神圣的德】意】志】帝】国,为了我们伟大的元】首……”

 

路德维希站在礼堂里,听着校长的毕业演讲,这种富有煽动力与正义感的口号他在这三年已经听了无数次了,每个演讲者都想迫切的把听众的脑壳敲开,把“自由,平等”之类的“危险思想”倒空,然后再把“民族,国家,神圣战争”之类的概念统统塞进去。

 

路德维希不得不承认这三年来自己的思想已经发生了改变——并非单纯的被迫或者自愿,而是生活与社会坏境让他不得不如此;

 

被责任和使命所牵绊;被义务和原则所束缚,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中他只能紧紧地抓住“正义”这跟浮木,只要是对国家,对民族有益的事情,都是正确的——只有这样认为,才能麻醉死亡带来的恐惧。

 

他不知道,一旦这种信仰崩塌之后自己会怎么样,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诺言……或许费里西安诺已经不再愿意相信了。

 

 

 

 

在学校高大的罗马式拱门下,路德维希抱着优秀学员的勋章盒子匆匆走过——下午就要到第三集团军驻柏】林的分部报道,明后天就要启程前往前线。

 

“路德维希·贝什米特。”他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北】非第三集团军机械化步兵二师三团,上士职位。”保罗·冯·施罗德阴沉着脸,大步走过来,轻蔑的用食指关节扣了扣装着勋章的漆木盒子,“等到了战场上,我们再看谁是这一届最优秀的学员。”

 

这家伙,两年来处处跟自己竞争,仗着自己有个将军老爸就在训练中为所欲为,真的以为战场是跟训练场的打靶比赛一样吗?路德维希在心里为这个孩子气的发言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地从他身边走过,自己和他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当路德维希经过施罗德身边的时候,施罗德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把他的脸拉到自己面前:

 

“我就是恶心你这种目空一切的样子!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的样子,可是我的未婚妻似乎就是特别喜欢这种类型的人,我警告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高……“

 

路德维希皱了皱眉头,他怀里抱着东西,实在腾不出手揍人,再说了这是在学校的大门口,要是在这里打起来也不好收场……

 

 

 

接着他就看见一个拳头猛地打在施罗德的脸上,施罗德松开揪着路德维希衣领的手,踉跄着退了几步,吐出一口带着断牙的血。

 

 

“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银色头发的男人甩了甩拳头,不屑地啐了口唾沫,“阿西,这就是你们学院教出来的高材生吗?在我们部队里这种人活不过一个月。”

 

路德维希再次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家大哥似乎对出席弟弟的毕业典礼特别感兴趣,从小到大自己的毕业典礼他都会到场,简直是“长兄如父“的完美代言……但是这次的出场方式……

 

希望自己真的可以保持这个优秀学员的身份离校啊……

 

 

“你谁啊?!不想活了吧!“施罗德瞪圆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除了老爹没有人敢这么打自己了,那家伙以为自己是谁啊?!

 

“吉尔伯特·贝什米特,驻奥】地】利第一集团军第一坦克旅,上尉。想要找麻烦随时欢迎,我的兄弟们可是休假到无聊地长毛了。“吉尔伯特歪了歪肩膀,好让施罗德看清楚他的肩章。

 

“这家伙……“施罗德拿手抹了抹嘴上的血,”驻扎在奥】地】利的士兵基本上都是家里和上面有点关系的,因为驻扎的任务和要求甚至比作战还要高……居然还是坦克旅的上尉……“他的目光在路德维希和吉尔伯特两个人之间扫视,”明明伊莲娜告诉自己他们只是普通市民家庭啊,怎么会……“

 

他看到吉尔伯特那双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即使知道那是罕见的白化病,施罗德还是感到那双眼睛带着一种危险而妖异的气息,像是一个吸血鬼的邀约。

 

“这次算……算你们走运!”他狼狈的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土,转身跑了。

 

 

“哥哥……下次不要在公共场合打人了,影响不好。”路德维希有点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兄长,一别两年,自家哥哥那个桀骜的性子看起来反而变本加厉了。

 

“那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兄弟被人羞辱吗?”吉尔伯特把路德维希手里的盒子拿走,翻开盖子,露出躺在红绒布上面的银质奖章。

 

“阿西你就是太过于正派,反而给自己找很多不痛快,有些人该揍就是要揍,你忍的越久他们越是要往你脸上爬。”吉尔伯特拿起那枚勋章别在路德维希的胸前。

 

“看着挺像那么回事的嘛!阿西,从今天起你就是一名正式的军人了,要加油啊!”

 

“加油……我对军】衔和权力没有兴趣……”路德维希瞥了一眼胸前那个亮晶晶的小玩意,学校里有志向的学员都以得到这个为目标努力了两年,可是自己却对这个东西毫无兴趣。

 

除非它可以带来一张回都灵的车票。

 

吉尔伯特的手顿了顿,继续把那枚勋章别好,“你总是把事情想的过于复杂……战争不就是你杀不了我我就杀你的游戏吗?你以为我是怎么到现在这个位置的?靠弹钢琴吗?我让你加油……是让你努力活着,让老妈在战争结束之后还能做两份苹果馅饼!”

 

“别想那么多了,走走走,喝啤酒去!下次见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亲爱的路德维希:

 

 

 

已经过去两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这个夏天就要毕业了吧。

 

 

这两年来我一直在反思,我当时的那封回信是否个人情感过强,我明明知道你也很迷茫而痛苦的,我却一味的强调自己的个人情感……但是我思考了两年,没有为这个问题找到解——我无法说服我自己原谅一个杀害无辜生命的党】卫】军,即使……你是我最爱的人……但是我愿意和你一同领罪,在主的神像下忏悔自己的罪恶,我会选择握住你沾满鲜血的手,然后一起用悔过的泪水与善意帮助他人的汗水去洗净……路德,我不会放弃你的。

 

……

 

 

费里西安诺看了看桌子上的信纸,它们像下雪一般堆满了桌面,费里西安诺犹豫着要不要把这封信继续投入毫无音讯的信箱——自从两年前路德维希的最后一封信之后,联系两个人之间的那根细丝‘嘣’地一声断裂了,费里西安诺无从知道路德维希在柏】林过的怎么样——听西泽里奥先生说从那个学院出来的学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对国家抱有强烈的忠诚与盲目的狂热,全】他】妈是希】特】勒的狼狗!

 

会不会是……路德维希感觉自己对他失望了,所以选择停止回信?不不不……绝不能这么想,费里西安诺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但是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如果是路德维希因为任务而牺牲了……

 

费里西安诺重重的叹了口气,还是把信放进了背包里,一会儿要跟哥哥一起去城里领取一月一度的政】府补贴——在这种年代也算是聊胜于无。

 

无论如何自己不能放弃希望……直到亲眼看到那个白色的信封(1)……

 

 

注释:

 

(1)指阵亡通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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